「等我露兩手啦」

有一陣子睡不好,每朝睡醒都好似被人打了一身。見親朋友,不是呻膊頭緊,就係背脊痛。當我一邊自搥肩膊,一邊埋怨的時候,他忍不住:

「屌,等我露兩手啦。」說畢企身溜到我背後,抽起手袖,一手拽下我件風褸領,讓我毫無防備露出雙肩。

我還沒反應過來,他已經對我下了手。當他手指接觸到頸部皮膚那一刻,我倒抽一口氣。帶有涼意的指尖,用手慢慢撥開頸項的髮絲,不知道是指甲抑或頭髮輕刮,搔癢得來,令人頭皮發麻。

由頸部到肩胛骨,一下一下有節奏按壓,拇指力度有力得來又會就住。想不到他平時粗聲粗氣,大大舊,指腹卻柔軟靈巧非常。剛勁帶力與溫柔的反差,腦中浮現同佢睇波時爆粗扔遙控,估唔到鐵漢都有柔情。

按到一處,痛感突現,咬牙「嘶」一聲,中斷了我的思路。

我倏地別過身,反手捉實他手臂,阻止他繼續。面對我突如其來的舉動,他顯得措手不及,認真神情卻帶一絲慌張。而我不作聲抬頭看他。

對望的數秒,四周彷如靜音,空氣中凝了一絲言語不及的張力。他的左手在我緊緊捉實下,隱若感覺到脈搏跳動。

我慢慢湊過去他耳邊,用氣聲講了句:

「嘿,唔該曬。」就鬆開手。再睄了他一眼,他還是直直的勾著前方,反應唔到。